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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日围棋擂台大幕内外(1)
[ 编辑:harlibaba | 时间:2014-12-24 14:11:54 | 浏览:1528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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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围棋的缘分

                                     跟父亲学消闲一趣

我是怎么与围棋结缘的,开始,还得从我的家庭说起。

我的故乡陕西长安,是周秦汉唐的著名古都,如今的西安 市。唐朝开国鼎盛时期的几个皇帝都爱好围棋

。唐代的长安, 围棋风行一时,出了好几位围棋大国手,还与日本、新罗(今 韩国一部分)有着友好的

围棋交流。到了近代,围棋在西安却 默默无闻了。

然而,围棋作为我国传统文化中的瑰宝之一,在旧时代的 知识分子中,依然不绝如缕地流传下来。

我的父亲是20年代从西安考上公费留学美国的。在美读 大学5年.得了个教育学硕士归来,抗战前在安庆

的安徽大学 当教授。因而,我从小就离开了故乡。现在,我的子侄辈看了 当年我父亲的照片,说像个老

农民。是的,他本是农家子弟, 早年受传统教育,虽去美国多年,但回国后从生活方式到文化 习惯等方

面基本上没有西化:抗日战争初期,他在陕西南部城 固县的西北师范学院任教,夏天带全家到附近的汉

江游泳、日 光浴,算是当地人看来仅有的点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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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身上,保持着浓郁的中国旧时代知识分子的文化气 息。琴、棋、书、画四艺,他会三种。他喜欢

书法,箫也吹得 动听。那时候县城里没有电灯,晚间父亲在月光或烛光之戸吹 “苏武牧羊”、“满江红

”等曲子,委婉苍凉,如泣如诉。他的 围棋则不髙明。他与朋友下棋,我在旁边看着,慢慢就学会了。

后来,他常下不过我和弟弟。他用的棋具是从旧货摊上买 的日本棋子,好多破损剥落,数目也不够,要

用硬纸壳代替。

那是物质极端贫乏的艰苦年代,教授之家的日子也是拮据 的。父亲教书之余的琴棋雅兴,使人忘却劳苦

,排遣寂寞,调 剂精神。又似乎是体现某种独立于世,超脱尘俗的情操。它使 我耳濡目染,从中受益。

如何渡过闲暇时光,表现出人们的文化素养。如今的生活 走向现代化,我国传统的琴、棋、书、画,依

然具有难以代替 的自娱和自我修养价值。比起父亲,我所受传统文化影响要少 得多。对于书、画,未尝

入门。在中学时代,课余学拉京胡、 二胡,下下围棋,都没有下功夫学。

 1947年我考上了上海交通大学之后,不久即投人学生运 动,负责办学运刊物《交大生活》周报,后来参

加了共产党, 做地下工作。当时虽然形势和工作都很紧张,但忙中偷闲,有 时晚上还在宿舍里与同学下

上几盘围棋。为此还曾受到单线领 导我的地下党负责同志的表扬,说是能联系群众,利于隐蔽。

解放后,我被派往北京中央团校学习。文体活动中有围 棋,每逢节假日,也能玩玩。1949年10月,新中

国诞生不久 即成立了中华全国体育总会筹委会,要创办《新体育》杂志, 当时体总归青年团中央管,向

团校调人。我由于办过学运刊物 而被推荐,于1950年3月,调来体总,负责筹办《新体育》。 当时担任

体总副秘书长的黄中(后任国家体委副主任),是位 围棋爱好者。他是我的顶头上司,每到节假日,都

要找我杀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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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

后来,直到60年代,有十年左右没有摸过围棋。

                                    悦心殿的震撼

1961年秋天,一件深深吸引我的事,使围棋在我心中留 下难以磨灭的印象,这即是日本围棋代表团访华

的比赛。

那时我国与日本尚未恢复邦交,爱好围棋的陈毅元帅与曰 本著名政界人士松村谦三先生共同倡议进行围

棋友好交流。 1960年由日本围棋界元老濑越宪作九段为首率团第一次访华。 1961年来的是第二次,由曲

励起八段(当时〉率领,包括小 山靖男七段(当时)、伊藤友惠五段(女),还有两名业余棋手 菊池康

郎和安藤英雄。

我国上场对阵的棋手,依次是刘捸怀、黄永吉、王幼辰、 过惕生、陈祖德。按照陈毅元帅的要求,每人

要与对方下五盘 棋,以利看看差距,并学习研究。

比赛在北海公园的一座幽静院落举行。院子有前后两进, 后面的楼房名庆霄楼,一楼大厅名悦心殿,中

日五对棋手便在 这里对坐交锋。前面的房间则是研究室。

这是我生平首次观看正式的围棋比赛,也是首次观看中日 两国的棋手比赛。首先,这特殊的、庄重而肃

静的对局氛围就 使人倾心。悦心殿上窗明几净,对局者衣着整齐,正襟危坐。 这里除了轻脆的落子声,

一切静悄悄。然而,纹枰之上的两军 对垒,却是万般诡谲,杀机四伏.风云变幻,寸土必争。

我几乎是每场必到。那时是我的一段比较轻松自由的非常 时期。在1959年的反右倾运动中,我是国家体

委系统的重点 批判对象,最终戴上了 '‘反党分子”帽子,受到留党察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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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1960年到安徽省萧县农村下放劳动一年:到1961年,中 央关于甄别平反的精神传来,我被临时安排

在《新体育》的一 个部门打杂,领导的态度已开始好转,允许我去观看中日围祺 比赛。

比赛的结果是我方全部失利。成绩较好的是陈祖德,以二 比三败于安藤英雄,其他人都是以一比四或〇

比五败北。当时 陈祖德不过17岁,英气勃勃,斗志旺盛。我在一旁观战,能 感到他有一股强烈的不服之

气。老一辈革命家李立三同志,与 陈毅元帅早年留法时就是棋友,他也前来观看。我看见他紧紧 握着陈

祖德的手,说:“这次就数你的成绩好,将来希望在你 们身上。”

使人最受剌激的是后来刘棣怀对伊藤友惠的一局棋。当年 的我国棋坛尖子有南刘(棣怀〉北过(惕生〉

之称,刘更有 “一子不舍刘大将”的称谓^刘老此时六十多岁,伊藤友惠则 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太太。

这盘棋,我一直坐在旁边观战,刘的一条贯穿全盘的大龙 竟被这位日本老太太毫不留情地吃掉。刘老满

面通红,一直红 到耳根。我当时的心情难受之极。乒乓球赛,一局若打成21 比0,吃了鸭蛋,是奇耻大

辱。而围棋的大龙被歼,其沉痛感 则有过之,使人更难以忍受。

这次比赛,我方全军覆没,再加上如此惨不忍睹之局,在 我心里引起了震撼。我国与日本围棋水平的差

距,确如鸿沟相 隔。最明显的是基本功差,每每未到中盘,就巳感到局面落 后。-看这样的比赛,常有

一种压抑感。

这段往事,我曾给年轻的国家围棋队员们讲过多次。有次 芮乃伟笑着说:“我们听你讲’这些,耳朵都

起茧子了”。是的, 我深深铭记着这落后难受的场景,并渴望着迎头赶上之日。

当时,感怀之余,写了四首七绝,刊于《新体育》上,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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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于后:

以棋会友荐香茶,东海客来北海家。
艺种千年情谊重,今看古树又生花。
黑白分明势错繁,徐徐妙子投兵盘。

飞围断反惊心魄,几处峥嵘几处宽。

攻守争先变异多,沉吟算计苦寻磨。

莫愁小失从全好,但见轻烟袅袅波。

局终握手尽欣然,把子交评复细研。

壁上入归谈有得,精严亦赖本基坚。

中日围棋赛期间,在研究室甲-我得以认识那时北京的一些 中老年棋手,像金亚贤、崔云趾、齐曾矩、张

福田等:尤其是 金亚贤给人印象突出。他是旗人,年届古稀,他还是一位医术 高明的中医,讲话声音宏

亮、精神矍铄。我向他请教棋局中的 问题,他总是亲切地给予解释。

我有时到什刹海的北京棋艺研究会去,这是他们常聚会的 地方。在此我还认识了一位卓越的围棋指导者

竹可羽,他是 《文艺报》的编辑,1957年反右派运动中挨了整。后被下放到 河北怀安县。我清楚地记得

他对我讲过一个十分准确而形象的 比喻。他说,象棋像是一个连队的战斗,而围棋则是千军万马 的几个

大兵团的战役。后来.我遇见两位美国弗吉尼亚州的大 学教授棋友,他们以西方人的价值观比较围棋与国

际象棋,得 出相似的结论。他们认为国际象棋是一种战术游戏,而围棋则 是更广阔更复杂的战略游戏。

竹可羽对围棋的研究颇有深度。80年代中期,他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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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天地》发表的一篇文章中认为围棋盘的纵横19道最合理, 多一道或少一道都不能体现边角与中腹占地

的大体平衡。他是 通过科学的计算解释这一问题的。

竹可羽在怀安县从儿童抓起,培养小棋手,几十年矢志不 渝,含辛茹苦,使怀安县的围淇水平在河北省

名列前茅,普及 的程度也可观,后被评为全国五大围祺之乡之一。竹可羽病逝 后,被怀安县的广大围棋

爱好者尊为“怀安围棋之父”。像竹 可羽这样长期默默埋头基层为振兴我国围棋而奋斗的人,永远 值得

敬重。

                                陈毅元帅说:“国强棋强”

陈毅元帅是我最崇敬的老一辈革命家之一。他的宽阔胸 襟,豪迈谈吐,快人快语,常给人以一种亲切感

,痛快感。

我第一次听他讲话是在1949年初夏上海刚解放的日子, 他作为解放军第三野战军的司令员兼上海市长,

在徐家沱上海 交大尚未完全竣工的大礼堂新文治堂向上海的学运干部和积极 分子做报告。当时交大地下

党组织还安排我们一些党员同学协 助参与警卫工作。陈老总这次讲话的时间很长,气势恢宏,幽 默风趣

,滔滔不绝,使人听得新鲜有味。他讲解放战争,讲形 势任务,对学生干部颇多勉励和要求。这次讲话

过去将近半个 世纪,我清楚地记得一点,最有趣的是他说:“蒋介石打仗, 就是什么都想要。”

我听陈毅元帅讲围棋,大约是在1961年中日围棋比赛之 后。他来到国家体委礼堂向体委的干部做报告。

他说围棋是中 国人发明的,近代随着国运而衰落,被日本人后来居上。我们 一定要赶上去。要学习,就

不要怕输,有输才能有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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